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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塘余韵武林调

2024-02-29 11:18 来源:《今日浙江》杂志 作者:​俞盈盈

俞盈盈

 

  武林调,顾名思义,“武林”为杭州古称,“调”则为曲艺,武林调也就是杭州的地方曲艺之一。其表演以坐唱为主,叙唱结合,一人担当多个角色,模拟形态、塑造人物,通俗生动,引人入胜。因它用杭州话说白、演唱,20世纪50年代曾改称为“杭曲”。2008年,武林调入选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。

 

武林调杭州评话《医动的心》在杭州西溪湿地上演


源起宣卷

  

  武林调源于一支广泛而通俗的民间说唱艺术——宣卷,即宣讲宝卷。宣卷脱胎自唐宋佛教的经卷俗讲,始于明代,僧、尼、道者用说唱的形式演绎故事。

  据传,杭州宣卷的兴起,源自清末杭州一位织绸机坊工人裘逢春。他念过几天书,喜欢哼唱宝卷,带动机坊里的其他几位工人,也成了宣卷说唱人。

  彼时的宣卷,多在寺庙庵堂里进行。当时作为“东南佛国”的杭州,寺庙林立,佛事兴盛。每逢节日,杭城百姓相约寺庙祈福;为表心诚,还往往前一夜就“宿山”过夜。长夜无事,就会请人来宣讲宝卷——

  八仙桌一张,三五人齐坐,卷本一簿,木鱼一打,且翻且唱且讲说。“念佛调”单一而匀和、规整而有序,到段落结尾齐唱一句:“南无阿弥陀佛!”

  由于卷本故事多为《白蛇传宝卷》《梁山伯宝卷》《珍珠塔宝卷》等世俗题材,通俗有趣,宣卷也开始出现在杭城寿宴、满月宴席上,成为主客都喜闻乐见的热闹堂会活动。宣卷的规格逐渐考究:八仙桌增设台布,生旦净末丑依次落座,敲木鱼者在正中央;开篇之后讨彩头,寿宴指点《八仙庆寿》,弥月演唱《观音送子》,接着便是正本宝卷。

  1923年,仁和路开办的大世界游艺场,收罗了东南西北的曲艺表演。初到此地的扬州戏惊艳杭城百姓,裘逢春等人也受之启发,当即与同行商量宣卷新演的形式,凑成班子取名“民乐社”。次年,民乐社也登上杭州大世界游艺场舞台,挂牌“武林班”,上演《卖油郎独占花魁女》,风靡一时。

 

鼓板跌宕

  

  从寺院走向宴堂、从平台走向舞台,以杭州宣卷为雏形,武林调更具音乐性,表演的仪规也更成熟。不过,民间的宣卷班依然广受欢迎,他们游走在茶馆书场,出入于市民“堂会”,将融会贯通又颇具特色的曲调传播到大街小巷。

  武林调的表现形式与部分吴地曲艺相似,通常三人或五人一班,围着两张八仙桌拼接的书台坐唱。在仅以木鱼伴奏的基础上,武林调增加了胡琴与鼓、板,以和音开场,唱开篇,接着是正书。正书人物出场,讲究“一引二白三唱”,时而婉转,时而诙谐,时而嘈嘈切切,时而大声疾呼。

  书台上放置“四宝”,分别为:“生机壶”(茶壶)与“添语杯”(茶杯),饮茶是为解渴,更为演出留气口;“没大小”(手帕)与“万能扇”(扇子),角色道具七十二般变化,均由演员借此二者发挥。

  武林调既讲究规则,又因势而变,具有蓬勃的艺术生命力和生活气。不过,在风云变幻的民国时期,武林调被扣上“有伤风化”的帽子,不得在舞台演出,只能止于茶馆书场等“平台”,一些艺人被迫转业。后经百余武林班艺人联合抗争,才得以重登舞台。

  经过重振之路的茫然摸索,一直至1984年,在三省一市的国庆联播演唱会上,青年演员陈谊君一曲《西湖美景天下扬》武林调清唱,才又将这一片灵动而朴实的曲与韵,重新带回人民大众的视野。

 

寻觅新声

  

  武林调,史籍未有记载,但凭借着特殊的腔调魅力,它起兴、流行与接力的轨迹依然明晰可辨。从民间兴起,武林调在平民百姓的智慧凝结中登上大众舞台,辗转渡过了历史上的重重危机。

  自20世纪50年代开始演出的老艺人王桂凤、贺美珍,是武林调代表性传承人。她们经历时代的起落与曲艺的起伏,尽管此前也已因年事已高而告别舞台,但为对武林调进行抢救性保护,二人年逾八十,仍然积极配合录音,提供艺术资料。

  新生相继萌发。作为新生代的武林调传承人,罗瀚深知武林调的灵动魅力,他不断摸索用武林调讲出好故事,演绎出《宝莲灯》《岳母刺字》等深受百姓喜爱的作品。

  文化的传承从伢儿抓起。近几年,杭州市清河实验学校等挂上了“杭州地方戏曲曲艺教学实践基地”的牌子,最地道、最杭州的戏曲曲艺成为学校课程,让孩子们了解家乡文化、提升美育素养,并为杭州非遗传承注入新的活力与希望。

  土生土长于杭州的武林调,不断与这里的风土人情产生着深远而近切的共鸣,与时代的清风涤荡出更和畅的曲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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